2023年4月26日(周三)晚上19:00“审美与向善”:“戏剧影视名师大讲堂”系列讲座第七季第七讲(总第138讲),“《电影研究:从本体论到知识论》”在云端举行。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本讲由教育部高等学校戏剧与影视学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和浙江理工大学共同主办,浙江理工大学服装学院和教育部首批虚拟教研室“影视艺术中的思政元素研究虚拟教研室”共同承办,由央视网-教育频道进行学术支持。
讲座邀请到多位专家拨冗参会:教育部高校戏剧与影视学类专业教指委主任、教育部“高校网络教育名师培育支持计划”专家、中华爱子影视教育促进会(国家一级学会)会长周星教授,浙江理工大学服装学院院长崔荣荣教授,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李道新教授,教育部高校戏剧与影视学类专业教指委秘书长、北京师范大学亚洲与华语电影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张燕教授。
本次讲座在“北京师范大学中国艺术教育研究中心”B站账号、“亚洲电影中心张燕教授”微信视频号进行同步直播,邀请到李道新教授就《电影研究:从本体论到知识论》一题展开精彩发言;由周星教授、崔荣荣教授致辞;周星教授点评;张燕教授做学术主持。
开幕式上,首先由周星教授发表了致辞。周星教授对浙江理工大学的支持表示了感谢, 对李道新教授的演讲表达了期待。
接着,崔荣荣教授发表了致辞。崔荣荣教授介绍了浙江理工大学的概况,讲述了服装学科和设计学科交融下,戏曲影视学科的特色发展与成果。崔教授表达了对教育部戏剧影视教指委的支持,并表示期待后续的美好合作。
在学术讲座环节,李道新教授就《电影研究:从本体论到知识论》一题展开精彩发言。
李道新教授提出,“从本体论到知识论”中的本体论,首先指哲学意义上的本体论,其次指知识论意义上的本体论。传统的知识论一直探讨存在、存在者、如何存在等抽象命题,回答知识是什么、知识怎么来、知识有何用,是建立在“存在本体论”基础上的知识本体论。而在当下,随着本体论的衰微,知识本体论受到挑战。在当代知识论的语境之下,从存在本体论和知识本体论转型到当代知识论,成为讨论各门学科、各种观点时的重要的立足点。
当代知识论不再痴迷于讨论是否知道存在、是否知道存在者如何存在、知识是什么等本体论的问题。而是从知识价值论和生存实践论的角度,关注知识的实践价值和伦理价值。
当代知识论与海德格尔的现象学、欧陆的分析哲学和后现代哲学联系在一起,不再回答形而上学的抽象问题,而是更多强调知的主体,回答我们能知道什么。在各门类的哲学中,从本体论到知识论的整体转型成为共识。
李道新教授提出,此次演讲今天将要主要探讨四个方面的话题,从柏拉图的洞穴隐喻到《黑客帝国》,引入为什么从本体论转换到知识论。在讨论从传统知识论到当代知识论,再到大数据知识论转换的过程当中,建立电影知识论。电影知识论从电影是什么转换到电影如何构建,在知识论的语境中重构电影研究,讨论知识论视域里的中国电影。
安德烈·巴赞将柏拉图的洞穴隐喻与电影的本体联系起来,进入到电影研究的本体论。这样一种对思想本体基础之上电影本体的讨论,从柏拉图的洞穴隐喻就已经开始了,其中能够引起所有哲学家、思想者和电影哲学者感兴趣的电影是《黑客帝国》。
哲学译著《欢迎来到真实的荒漠》提出,《黑客帝国》是最具哲学意味的电影,情节的每一步都围绕一个哲学难题。
如果我们所知的世界不过是一场梦,这个梦是真实的吗?如果可以选择吞下红色药丸,走出我们的世界,进入一个更真实但不那么舒适的世界,不这样做会是一个道德上的失败吗?为什么人的确有超出智能电子机械的价值?灵魂和肉体可以彼此分离而存在吗?《黑客帝国》提出几个设问,也是人类最初有哲学思考时的提问。
不仅是古希腊哲学家,中国哲学也是如此。庄子的《庄生梦蝶》,屈原的《天分》,都有关于存在,关于光影,关于人类境遇的本体论的思考。哲学家齐泽克在讨论《黑客帝国》的时候,把柏拉图的洞穴隐喻和《黑客帝国》联系起来,提出《黑客帝国》重复了柏拉图的洞穴寓言。
当代哲学、当代电影与人原初的光影想象和柏拉图理想国的洞穴隐喻联系在一起。《黑客帝国》重复了洞穴寓言,很多人成为囚徒,被捆绑在座位上观看诡异影像,并错误地认为这是现实。当部分人从洞穴困局里逃出后,看见的不再是由阳光照射的明媚空间,不是至高至善的美,而是真实的荒漠,从理想国进入到一个真实的荒漠。
在法兰克福学派和拉康主义者之间,关键的异议在于是否应该把Matrix定义为文化和思想殖民的资本历史性隐喻,抑或是象征序列本身的具体化。
《黑客帝国》将颠倒的两面并置,一方面将现实屈从于一个由可以中止的专制规则所控制的虚拟王国;另外一方面,将此种自由所隐瞒的真相是将主体屈从于一个绝对工具化的被动状态。齐泽克讨论柏拉图的洞穴隐喻和《黑客帝国》时,用的是本体论的哲学和现实规则,是从本体论的层面讨论电影。
对知识理论和知识论的理解最早来自柏拉图,既有洞穴隐喻与《黑客帝国》之间的关联性,又有传统知识论与当代知识论之间的关联。我们总是把知识赋予美丽、力量和正确的判断,但从苏格拉底开始,哲学家们对知识有了理性的反思。柏拉图认为知识是被确认的、真实的信仰。
被确认的真实信仰表明,知识并不是我们通过感觉、非理性的判断所做出的理解,相反,需要理性的介入,需要有反思和批判,需要被确证的过程。我们讨论知识论的时候,它已经摆脱本体论的姻缘论和独断性。开始在主体和客体之间、真实与虚构之间、确证与被确证之间、真理与信仰之间,展开博弈和对话。
在从柏拉图到康德和坚持当代知识论的思想者,他们把知识论当做是一门探讨人类知识的定义、起源和主张,对人类的知识展开全面、系统的批判研究的分支学科。康德等人认为,知识论是哲学的中心话题,离开了知识论哲学就不存在。康德的三大批判都是在知识论的基础上展开的。
康德知识论的特点是从经验主义的感官思维和理性主义的逻辑思维,两者相互之间的关系出发。认为经验主义的感官思维(直观之士)和理性主义的逻辑思维(概念之士)是不可分离的,合起来才构成真正的知识。
中国传统的思想者尽管不具有明晰的知识论意识,但形成了中国知识论的传统。金岳霖先生的代表作叫《知识论》,他归结为研究理的学问,注重理的部分,可以叫道理、理性或真理。
1960年以来,中国发现知识论进入到当代知识论的时代,试图引入新的理论和方法,在传统知识论进行深刻的反思和批判的基础上,以德系知识论和社会知识论为主要的流脉,试图解决知识辩护中的困境。传统知识论以所谓的证成,确证成为这样一种知识分析路径,开始转向知识生成与价值驱动的知识论。知识不是被确证的,不是被证成的,知识是在不断的生成过程中,在主体和客体之间的交互下生成的。
各种西方的知识论和当代知识论著述,被翻译成汉语,中国学界出版了大量知识论著述。电影研究开始离开电影本体,向人类的实践生活、思想和哲学靠拢。
当代知识论从追问关于存在的本体、知识是什么进入到我们能知道什么。这样的转型非常有意义,不仅可以解放人类创造的思想牢笼,也能够让我们在转换中获得创造的快感,体会到人类的发展和人的自由是合拍的。
二十世纪的中国知识论当中,张东荪是不同于金岳霖的另外一条知识论道路。他否定本体思想,提出形而上学必须迁就知识论的立场,把知识论跟形而上学或者本体论进行比较,在其中作出新的选择。彻底改变了哲学发展方向,实现了知识论转向,开辟了中华哲学之新子学时代。
中国的传统思想与西方的形而上学和本体论的哲学不同,更接近于知识论,在知识深层和价值驱动的过程中去理解知识、重建知识。
就中国电影来说,中国电影没有独立的知识论和本体论,更多是建立在实践和实用基础之上的价值论、道德论,这是中国哲学思想传统的体现。中国传统思想没有关于知识是什么的本体论研究,更多把知识看作是世界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倾向于从综合的、整体的、关联的、绝知的层面理解和阐发。
中国传统哲学和思想虽然相对贬义了知识、悬置了知识论,却利用与当代知识论进行有效对话和互相阐释。在构建中国知识体系、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过程中,既需要深挖人类优秀文化和思想,又需要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获取资源,重新激活在各个领域的能动性。
现当代知识论还有一种大数据知识论,是立足于知识论的视角去研究大数据知识。从传统的知识论到当代知识论,再到大数据知识论,是我们开始摆脱一元化的,或二元对立的独断论的本体论和知识本体论,走向新的知识语境的发展。
从学科知识论的逻辑出发,电影哲学可以包含电影本体论,电影知识论与电影美学。电影知识论作为电影哲学的一个分支,是电影美学和电影本体论所不涉及的地方。《电影的哲学》的副标题,将知识论、本体论与美学三个层面含扩其中,知识论在最前面。这是基于电影和哲学之间假设的哲学,没有把电影当做完全成形的思维方式,不是电影哲学,而是电影—哲学,所以中间会有很多假设的前提,只有满足假设的前提,电影知识论才会成为电影哲学的一部分。
知识论不是知识本身,是关于知识的知识。也就是说电影知识论不是关于电影知识本身,而是关于电影知识的思考,更重要的是关于思考电影如何可能的思考。
对电影的重新思考是必须的。爱因斯坦有思考蒙太奇的方式,是电影本体论,也是真正的电影美学,巴赞也是如此,但是在电影本体论之外,如何对电影进一步思考变得非常重要。
当我们面对电影的时候,我们把它翻译成文字的表述、翻译成镜头的画面,但过程中我们未必真的思考了电影。在视听文明时代,电影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很大程度上是失语的,是没有办法去描述它、思考它的。
二十世纪大量的哲学家和思想家,都与电影有着非常深刻的关联性。福柯发表过一些关于电影的评论和思考,他想通过电影重新描述知识,或者重新评估电影在知识领域中的作用。《福柯看电影》讨论了电影能做什么、电影对知识的重新描述等问题,在福柯之后,电影与其他话语和非话语的实践具有了相同的描述能力。
在此之前,文字、阅读和出版信息基于人们的知识,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到现在为止,人们都认为白纸黑字的东西,比眼睛所看到的图像或影像更加权威。经历了太长的非话语实践,电影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一种非话语的实践,因此我们并不认为电影更有价值。
但是福柯通过知识考古学、对电影认知的知识论表述,开始赋予电影与文学相同的实践,电影成为具有相同的描述能力的一种客体,一种对象。从知识论的角度,福柯的知识考古学和谱系学与电影发生的关联,通过改变历史或是电影的实践,改变了人们对这些实践提出的哲学问题的理解。将电影与知识和知识论结合作一起,通过对电影的阐释,拯救被官方历史压抑的民众记忆,进而直译或者反对赋予过去意义的知识形式本身,这是考古学和电影知识论非常重要的意义。
福柯是一个反思性的、批判性的知识分子,他摆脱了传统意义上存在的本体论,从知识论的角度去对赋予过去的知识形式进行质疑和反对。从这里可以看到,电影已经被纳入到了20世纪最前沿的哲学家和思想家的思想体系中。
媒介考古学不再纠结于电影研究本体论和电影是什么,而是探讨电影如何获得新生、电影如何可能的命题。电影知识论建立后,中国的电影知识论或者电影知识体系的研究进一步推进。现在进入了数字实地的电影实践而是结合古今中外,人类对知识的定义和知识论的理解,在电影知识和电影知识论的脉络中,一步一步搭建起我们的分析框架。
当下中国哲学、文学、艺术学、传播学和社会学等领域,相关的知识论和知识体系的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展开。将知识论引入到中国电影,试图重构电影研究的理论基础,是重建中国电影研究的理论基础。需要就电影研究基本的原则、证据的基础、诠释的方法、论证的结构、分析的框架和总体的模式,进行反思批评。
中国电影知识论视域里的中国电影知识体系,或者说电影研究如何从本体论到知识论,是确证主体性和中国电影主体性的关键。通过知识论视域里的中国电影知识体系的建立,可以确证中国电影主体性和电影研究者的主体性,既是对中国性及其生命力的呼唤,也是对中国电影创新性和创造力的憧憬。在网络互联和主体多元的时代,文化观念、文学艺术理论与中国电影话语里的主体性并未得到消减,可以实现从“主体兼性”到“兼性主体”转换。
通过增益中国电影中国性的信念强度,有可能在兼收并蓄、和合转生与兼容并包、美美与共的前提下,迎来兼性主体的出场与知识体系的重生。中国电影知识体系的兼性结构,是无数个网状连接,各种兼性所构建的一种结构,凝聚出内部的巨大张力和驱动力,为国家文化发展和电影强国战略提供更有意义的顶层设计,也为全球电影和人类视听文明贡献更有标志性的中国思想、中国价值与中国话语。
主题演讲结束后,李道新教授对网友的线上提问进行了解答。
第一个问题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电影理论,如何为当下具有现实意义中国电影研究方向提供能量”。
李道新教授提出,组构自己的体系时,要具有开放性,兼容当下的、他人的研究。
原代码在应该具有现实性和接续意义,在过去和未来都可以进行挖掘、学习。如影戏理论,有非常深厚的中国历史文化,与电影的特质联结在一起有特殊内涵。80年代至今,影戏理论在不断的阐释中被赋予新的内涵,是具有中国特点的新的话语表述方式和新的电影概念。从电、光、影、戏、电光、影戏、光影等各种概念进行组合,都可以重新阐发中国电影。
要把中国历史文化体系中的概念,与电影自身的特质相结合,从电影的话语表述中获得特定的概念,将这种概念进行新的阐发,重新构建中国电影内在的文化基因和美学立场,从而为中国电影研究提供能量。
第二个问题是“在新媒体场域下,关于中国电影产业未来创作的建议与意见”。
李道新教授回答,中国电影知识体系构建,是全领域、全方位的中国电影研究,要用中国的理论观念。既要研究中国电影的原代码,也要从原代码中深挖相关层面。每一个代码都是向四面发散的,以影戏为例,它不仅是一种美学风格,也与特定时代的电影创意和电影生产、传播、消费相关。
在知识论视域下构建中国电影理论知识平台,能够对电影产业的研究起到作用,最终会生成一种电影的生态。电影的生态在知识不断累计和生成的过程中,会达到元宇宙的状态,甚至生成一个知识场景。
最后,进入总结点评环节。周星教授进行了总结发言。周星教授提出,李教授以包罗万象的方式构建起庞大的知识体系,进入大的体系创造、话语创造和逻辑思辨创造。李教授站在哲学的高度、哲学的思辨角度对电影,踏入关于电影学哲学的思辨。
在人类几千年的文明中,古希腊时期的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和春秋战国时期的孔子等人,是世界两个思想的原发地。后代的人们只是不断地从不同角度去阐释、分析、推演,没有提出更多新的东西。思想原发地对电影的审思与思考。李教授跳出了单一的学科框架,回到更广博的知识体系中,回到两大思想的原生地进行思考。
周教授提出,站在哲学的范畴,中国电影没有本体论和知识论,因为哲学很大程度是西方知识建立的。但站在中国文化和中国影像的角度,有时用哲学理论不能完全概括艺术领域。
在柏拉图时代,人们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新时代,人们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从知道不知道什么,到不知道知道什么,到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可能要依靠形象思维和影像进行探讨,保留一点艺术特有的美妙和玄妙。
在新文科建设背景下,艺术门类作为新文科基本方略之一,主要以“化人、美人”为目标。戏剧与影视学科亦然。为更好地推广新文科建设理念,发挥戏剧与影视学科的文化推广与价值引领,在2020年上半年成功开展“审美与向善:戏剧与影视学名师大讲堂”第一季十五讲系列讲座,2020年下半年成功开展“审美与向善:戏剧与影视学名师大讲堂”第二季二十讲系列讲座、2021年上半年成功开展“审美与向善:戏剧与影视学名师大讲堂”第三季二十二讲系列讲座、2021年下半年成功开展“审美与向善:戏剧与影视学名师大讲堂”第四季二十五讲系列讲座、2022年上半年成功开展“审美与向善:戏剧与影视学名师大讲堂”第五季二十三讲系列讲座、2022年下半年成功开展“审美与向善:戏剧与影视学名师大讲堂”第六季二十六讲系列讲座,得到众多高校师生及网友热赞的基础上,教育部高校戏剧与影视学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特别策划举办“审美与向善:戏剧与影视学名师大讲堂”系列讲座第七季,将继续联袂全国各大高校、专业术院校,聚焦戏剧与影视学科,广邀多所高校的重要专家名师线上开讲、传道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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